锤子(zi)6年了(le) 我们找到了(le)它没有(you)死的秘密
他(ta)(ta)有些戏谑意味地取了“锤(chui)子”这(zhei)个名字。此前抡(lun)锤(chui)砸(za)西门(men)子冰箱的“壮举”让他(ta)(ta)一举成名，他(ta)(ta)想在手机圈里也(ye)搞(gao)出类似的动静来。这(zhei)似乎预兆了他(ta)(ta)此后几年的命运：刺激。
另一个(ge)预兆发生在那年夏(xia)天。锤子办公(gong)室从中关村搬(ban)去(qu)望京，装车时(shi)突然电(dian)闪雷鸣(ming)暴雨(yu)如注。罗永浩站(zhan)在旧办公(gong)室的窗边，念叨着“好了(le)好了(le)，我都知道了(le)”，没(mei)多久(jiu)，雷声(sheng)停(ting)了(le)雨(yu)也小了(le)，似乎(hu)是(shi)天气与他达成了(le)和解。
“和解”是老罗锤子六年的另一个主题。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他得以从手机死亡谷幸存的秘诀，但所有的得到都有代价，老罗祭出的牺牲品之一，就是曾经那个“罗永浩可爱多”。
壹
锤子4月9日在(zai)北工大(da)举办的发(fa)布会没(mei)有形(xing)成刷屏之势。
有锤粉觉得意外，场内人看来却是正常。除了性价比，当天发布的坚果3实在乏善可陈，就连素来精彩的老罗演讲，也如同这个季节开败了的玉兰花，蔫蔫的让人打不起精神。散场之后，有锤粉在微信群里讨论，比刚才谁睡着的时间更长。
罗永浩选(xuan)择了(le)“怼(dui)”。发(fa)(fa)布会结(jie)束他(ta)就发(fa)(fa)了(le)条微博：“回来看了(le)一(yi)下(xia)网上的反馈，很多用翔的人(ren)都说丑(chou)，嗯，肯定会卖得很好，放心睡了(le)。”第二天他(ta)又(you)在(zai)微信(xin)公众号里称(cheng)，那些骂(ma)坚果3丑(chou)的人(ren)是笨蛋。
依然是天生(sheng)骄(jiao)傲(ao)的语气(qi)，但(dan)配(pei)方似乎与6年前已经不一(yi)样了(le)。
那时他讨(tao)伐的(de)对象是小(xiao)米(mi)。2012年是小(xiao)米(mi)模式突飞(fei)猛进备受赞誉(yu)的(de)一年，截至11月底，小(xiao)米(mi)销售额已(yi)经突破100亿(yi)人民币(bi)——华为和酷派实现这(zhei)个数字都花了6年，而此时距离雷军喝下(xia)那碗(wan)小(xiao)米(mi)汤不(bu)过短(duan)短(duan)2年。
但罗永浩不服。
他很快展示他过人的毒(du)舌功(gong)力，嘲(chao)讽小米是“手机期货”、“耍猴式(shi)营销(xiao)”……他甚至为(wei)自己(ji)的犀利洋(yang)洋(yang)得意，“雷军确(que)实被我们逼得重视设计和假(jia)装有(you)人文(wen)情怀了(le)”。
但(dan)出(chu)来混总是要还(hai)的(de)，“产(chan)能”在此(ci)后(hou)(hou)几年成为罗永浩(hao)的(de)紧箍咒，感受到切肤之(zhi)痛后(hou)(hou)，他向雷军转达了歉意(yi)、感慨做产(chan)品不(bu)容易。
不过那都是(shi)后话了，回到2012年，毫无疑问(wen)，罗永浩赶上(shang)了智能手机的(de)大风口。
热潮之中，很多巨变已经初见端倪(ni)。
小米(mi)自(zi)然是(shi)最炙(zhi)手可热的(de)明星，锤子就(jiu)直(zhi)接复制(zhi)了它(ta)的(de)早期模(mo)式：先(xian)做ROM再做手机。更多(duo)的(de)大厂商还没反应过来，华为要在2013年才推(tui)出互联网品牌“荣耀(yao)”，魅族(zu)要在更晚(wan)的(de)2014年才有“魅蓝”，至于(yu)联想的(de)ZUK，那就(jiu)是(shi)2015年迟到的(de)故事了。
更多(duo)关于颠覆的(de)故事在苹果之(zhi)外的(de)手机厂商间上演：
诺基(ji)亚连续14年手(shou)机老(lao)大的(de)(de)(de)位置被三星替代，铁娘(niang)子王雪(xue)红带(dai)领HTC完成精品(pin)战略转型，坐上手(shou)机老(lao)二的(de)(de)(de)位置。黑莓(mei)生厂商RIM 选择了(le)一(yi)条危险的(de)(de)(de)道(dao)路(lu)：黑莓(mei)10成为(wei)放手(shou)一(yi)搏的(de)(de)(de)产品(pin)，但(dan)它从2012年拖到(dao)2013年才面世，不情不愿发布触屏版的(de)(de)(de)同时，还傲娇地保留了(le)物理键盘(pan)板。
当时RIM还(hai)是(shi)很乐观的(de)。时任CEO托斯滕·海因斯在谈及(ji)诺基亚(ya)的(de)衰落时曾说，“我们(men)现在拥有大约8000万名用户——这是(shi)诺基亚(ya)所不具备的(de)。”但现实却是(shi)，尽管(guan)黑莓(mei)手机(ji)有奥巴马、Lady Gaga等一(yi)众粉丝，但随(sui)着黑莓(mei)公司(si)在今年愚(yu)人节关闭BB OS 服务(wu)，最(zui)终，黑莓(mei)与诺基亚(ya)一(yi)样，把辉煌留给了历(li)史。
风起(qi)云涌(yong)间，罗永浩掀(xian)起(qi)的(de)波(bo)澜(lan)似乎多少带着点玩闹的(de)成分。本来就(jiu)有(you)很(hen)多人(ren)抱着看笑话的(de)心态，准备围(wei)观这位相声演员、英语(yu)老师(shi)如(ru)何玩砸，偏偏老罗还献上了料：
原先(xian)定在2012年(nian)(nian)年(nian)(nian)底发(fa)(fa)布的ROM跳票(piao)到次年(nian)(nian)3月(yue)，又因为工程师严重不足(zu)导致很多(duo)功(gong)能无(wu)法实现(xian)，加上发(fa)(fa)布会现(xian)场(chang)拖(tuo)堂严重、网络瘫(tan)痪等(deng)原因，总(zong)之，那成为一(yi)场(chang)堪称“糟糕”的亮(liang)相(xiang)，网络里几(ji)乎全是骂声。
有媒体称，那晚(wan)罗永(yong)浩(hao)失眠(mian)了，第二(er)天，他在(zai)微博里亦保持了沉寂。
贰
做(zuo)锤子的前(qian)几年，罗永浩(hao)一直没能甩(shuai)掉“不靠(kao)谱(pu)”的标签。
他狂妄。在手机(ji)影子都没有(you)的(de)2013年(nian)(nian)(nian)，他就在微(wei)博发布文章：《为什么看起来(lai)只有(you)锤子科技最可能成为下(xia)一(yi)(yi)个索(suo)尼(ni)(盛田时代(dai)的(de)索(suo)尼(ni))或下(xia)一(yi)(yi)个苹(ping)(ping)果(乔(qiao)布斯时代(dai)的(de)苹(ping)(ping)果)？》——而那一(yi)(yi)年(nian)(nian)(nian)，国内手机(ji)市场最活跃(yue)的(de)角色是(shi)799元的(de)红米(mi)手机(ji)，它(ta)直接拉动了(le)小米(mi)销量(liang)，当(dang)年(nian)(nian)(nian)“双十(shi)一(yi)(yi)”，小米(mi)三分(fen)钟售(shou)出一(yi)(yi)亿元。
他(ta)随性，即使(shi)在投(tou)资(zi)人(ren)面前也不改本(ben)色。“他(ta)甚(shen)至聊(liao)一聊(liao)，就看(kan)手机，不搭理(li)投(tou)资(zi)人(ren)”，媒(mei)体人(ren)黄(huang)章晋曾经这样评价。在演讲台上口舌生莲的罗(luo)永浩，其实有点社交恐惧(ju)症，谈合(he)作时(shi)不知道怎么说半真半假(jia)的话。
2013年那场“糟糕”的ROM发布会没多久，罗永浩就烧光了陌陌唐岩给的900万。他第一次面临钱的难题。但很多投资人对这位曾经怒砸冰箱的狂人有所忌讳，一位知名基金的风投曾表示，“我非常欣赏老罗”，但他转头告诉同事的却是：“我们是一分钱也不会给他的。”
锤子在生产线上遇到的麻烦，狠(hen)狠(hen)给了罗永浩(hao)一“锤子”。
2014年(nian)5月，锤子T1 发(fa)布。对于从(cong)未涉足(zu)过硬件生产的(de)(de)(de)罗永浩，这(zhei)无疑(yi)是历史(shi)性(xing)的(de)(de)(de)一步(bu)。在产品(pin)宣传图里，他高调(diao)称之为“东半球(qiu)最好(hao)(hao)用的(de)(de)(de)智能手机”。或许是担(dan)心触及新的(de)(de)(de)《广告法》条例，没(mei)多久(jiu)，宣传语又变成了(le)“全球(qiu)第二(er)好(hao)(hao)用的(de)(de)(de)智能手机”。
那场发(fa)布会(hui)上，罗(luo)永浩扬(yang)眉(mei)吐气，挺(ting)直了(le)腰(yao)板，痛快(kuai)嘲笑着整(zheng)个手机行业，尽管T1首(shou)发(fa)只有3G版(ban)。
供应链反手给了(le)他(ta)一巴(ba)掌(zhang)。由于良品率过(guo)低等(deng)原因——有(you)媒体援引业(ye)内人士的判断，锤子(zi)手机良品率不会超过(guo)50%，而正(zheng)常(chang)数值应该(gai)在93%以上——T1 在发布后的几个月里都无(wu)法正(zheng)常(chang)供货，急得罗永浩跑(pao)到富士康去(qu)蹲守。
发布会造(zao)起的(de)(de)声势，在订购用户漫长的(de)(de)等(deng)待中变凉了(le)。随后3-4个(ge)月(yue)，T1逃单率(lv)从(cong)最初的(de)(de)2%一路(lu)飙(biao)升到接近90%。那(nei)些通过员工渠道(dao)才搞到购买(mai)码的(de)(de)人(ren)也跑了(le)，理由很(hen)简单：过去(qu)几个(ge)月(yue)，天天看锤(chui)子的(de)(de)负面(mian)新闻看怕了(le)。
罗永浩扛到(dao)10月，不得(de)不宣布锤子降(jiang)价，降(jiang)幅在1000元(yuan)左右。降(jiang)价后，最便宜的(de)16G 3G版售价1980元(yuan)。
这又激(ji)怒了不少(shao)锤粉(fen)。5个月前，老罗说“我(wo)特别反(fan)感有(you)的手机厂商在新(xin)品上市(shi)时定一(yi)(yi)个高价(jia)，之后很快又会降价(jia)的做法”，他降价(jia)的唯一(yi)(yi)可能是(shi)：新(xin)一(yi)(yi)代(dai)产品上市(shi)，前一(yi)(yi)代(dai)需要(yao)清理库存。为了显(xian)得有(you)信服力(li)，他还(hai)撂下(xia)狠话(hua)：如果(guo)低于2500，我(wo)是(shi)你孙子。
最终，T1在2014年的总销量是25万多台。那年，中国智能手机出货量为4.207亿台，其中，小米出货量为6112万台。
这样的结果无(wu)疑是让人沮丧的。罗永浩认为自己(ji)的口无(wu)遮拦把企业(ye)连累了。
那(nei)年(nian)12月，他在(zai)北展做(zuo)了最后一场个人(ren)演讲《一个理想主(zhu)义(yi)者的创业故事》，现场哽咽鞠(ju)躬，表示要认真(zhen)学(xue)做(zuo)企业家(jia)，并宣(xuan)布个人(ren)微博号密(mi)码交给了公(gong)司公(gong)关部(bu)，将来所说的每一句话，要经过公(gong)司审核过再(zai)发布。
自此，“罗永浩(hao)可(ke)爱多(duo)”的(de)微博昵称消失了。
叁
事实证明，罗永浩选(xuan)(xuan)择低姿(zi)态进入(ru)2015年(nian)，实在(zai)是个明智(zhi)的选(xuan)(xuan)择。
那年手机行业的(de)主题是(shi)：无人幸免(mian)。
险象在2014年已(yi)经初(chu)显。工信部监(jian)测报告(gao)显示，2014年前10个(ge)月智(zhi)能(neng)手(shou)机出货量同比(bi)降幅达到(dao)10.4%，其(qi)中(zhong)，国产手(shou)机出货量共2.86亿部，同比(bi)下降25.4%。显然，这(zhei)是一个(ge)日(ri)趋(qu)饱和的市场。
于是，对于赶在风口成立的小手机厂商，2015年就是死亡谷。头一年还连发三款手机的大可乐在这年保持了寂静，次年三月宣布破产。
行业不景气之下，上游企(qi)业随(sui)之受到牵连，珠三角多家手(shou)机代工厂(chang)出现倒闭、老板跳楼等悲剧。
大公司的日子(zi)也不好过，随着增速(su)放缓，唱衰小米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年年初，华为的(de)余承东判断局势之(zhi)残酷：未来3-5年国内只(zhi)剩(sheng)下三大手机厂商。当然，他不忘(wang)给自己(ji)打(da)气，“其中就包括(kuo)华为”。这位靠P6一战(zhan)成名的(de)CEO 曾经自嘲(chao)是华为的(de)CHO（首席(xi)吹(chui)牛官(guan)）——“我学会了吹(chui)牛、打(da)赌和应付口水战(zhan)。”
8月，联(lian)想(xiang)(xiang)(xiang)的(de)杨元庆也在(zai)微博中写(xie)道：联(lian)想(xiang)(xiang)(xiang)此刻正面(mian)临着(zhe)严峻(jun)的(de)挑战(zhan)。头一年，联(lian)想(xiang)(xiang)(xiang)以29.1亿(yi)美(mei)元收购摩(mo)托诺(nuo)拉手机品牌，直接(jie)导致了2015年Q1财报里的(de)2.92亿(yi)美(mei)元亏(kui)损。从后面(mian)的(de)故事来(lai)看，此举(ju)也未能阻(zu)止联(lian)想(xiang)(xiang)(xiang)手机业务的(de)颓势(shi)。
如此(ci)局势(shi)之下(xia)，锤子的(de)日(ri)子也(ye)不(bu)好(hao)过。
那年锤子先后发布了坚果手机和T2，都没能打出翻身仗。最终，锤子科技在2015年亏损了4.62亿。
钱成了大问(wen)题(ti)。天生骄傲的情(qing)怀在现实面前似(si)乎不堪一击。到2016年(nian)，锤(chui)子对外公布的融(rong)资仅有AB两轮，融(rong)资金额最(zui)高的也(ye)就是2014年(nian)4月那笔(bi)1.8亿元人民币。于是，当锤(chui)子在2016年(nian)发不出(chu)工(gong)资时，罗永(yong)浩(hao)只能编了个理由：银行系(xi)统出(chu)了问(wen)题(ti)，过(guo)几天再发。
一年后，当(dang)危机化解，罗永浩把此事(shi)当(dang)做段子在(zai)极(ji)客公园大会上分(fen)享，逗(dou)得(de)(de)台下观众哈(ha)(ha)哈(ha)(ha)大笑。他闭口未谈期间的辛(xin)酸，包(bao)括为了钱去找小米谈收购(gou)、跟阿(a)里质押(ya)股权，最后都没(mei)成，不(bu)得(de)(de)已，他跑到得(de)(de)到开专栏，去陌陌做直(zhi)播，“卖身”换钱。
后来他说：真正的猛男，敢于直视惨淡的人生。猛男另一个特征，哭的时候要躲起来。
期间也有援(yuan)手。锤子(zi)科技早期投资(zi)人、紫(zi)辉创(chuang)投创(chuang)始(shi)合伙(huo)人郑刚称(cheng)，在(zai)锤子(zi)资(zi)金危机(ji)(ji)中，贾跃亭(ting)曾经借给罗永浩1个(ge)亿。贾跃亭(ting)在(zai)2015年开始(shi)做手机(ji)(ji)，一度计划投资(zi)锤子(zi)，但考虑到(dao)交易需(xu)要时间，锤子(zi)又急(ji)需(xu)用钱，最后在(zai)没有质押股权的情况下，直接借出(chu)1个(ge)亿。
后来罗永浩用一组数据复盘了2016年：被(bei)(bei)传(chuan)倒闭6次，被(bei)(bei)传(chuan)收购(gou)5次，被(bei)(bei)曝资(zi)金链困境3次，被(bei)(bei)用户(hu)起诉1次。
类似的滋味雷军(jun)在这一(yi)年也品尝到了(le)。小(xiao)米在2015年开(kai)始遭遇出货量和市(shi)场份额双跌，到2016年春(chun)节时，雷军(jun)宣布取消KPI，随后，补课成(cheng)为这一(yi)年的主题，他(ta)请(qing)回(hui)了(le)黎万强，整(zheng)顿(dun)供应链，找明星(xing)代言，布局线下和海外。
两家公司的体量相差迥异，但在生死攸关之时，活下去的欲望足以让他们放下过往，甚至引入自己曾经鄙夷的模式。毕竟，在生意场上，生存就是最大的挑战。
他们都熬出来了。
2017年，小米出货量重回(hui)世(shi)界前五，IPO 进入流(liu)程。罗永浩也宣布(bu)锤(chui)子获得新一轮10亿融资。令人(ren)意外(wai)的(de)是，其中6亿来自成(cheng)都市政府(fu)。
也是在这(zhei)一(yi)年，锤(chui)子(zi)总部搬(ban)迁至成都，坚(jian)果Pro发布(bu)(bu)——这(zhei)款(kuan)中端机型是锤(chui)子(zi)首(shou)款(kuan)产(chan)(chan)量(liang)过(guo)百万(wan)的(de)产(chan)(chan)品。当罗(luo)永浩在发布(bu)(bu)会上哽咽：如果将(jiang)来(lai)傻*都在用锤(chui)子(zi)手机，你们(men)一(yi)定(ding)要(yao)记得(de)，这(zhei)手机是为你们(men)做的(de)，你似(si)乎又能(neng)看(kan)到他昔日狂妄又感(gan)性的(de)影子(zi)。
肆
做(zuo)高性价(jia)比(bi)手机、出空气净化器(qi)、布(bu)局生态链……锤(chui)子幸存之后的(de)诸多举动被业(ye)内评价(jia)：越来越像小(xiao)米(mi)。
事实上(shang)，自从(cong)办完2014年(nian)那(nei)场最后的个人演讲(jiang)，罗(luo)永浩就在努(nu)力(li)把自己变(bian)成正常(chang)的企(qi)业(ye)家，把锤子变(bian)成正常(chang)的公司。去年(nian)8月宣布(bu)那(nei)笔10亿(yi)融资时，他笑(xiao)眯眯地(di)谈到(dao)：
“没意外的(de)话，从秋(qiu)天(tian)开始(shi)，我们(men)手里会(hui)有大约 19 个(ge)亿的(de)运作现金。这意味(wei)着我们(men)从明年开始(shi)会(hui)像一个(ge)正规的(de)手机厂商一样，以高、中、低三个(ge)段位，每年推出 5~6 款产品。”
言语间全然(ran)不见当年愤怒、自傲、聛睨一(yi)切的姿(zi)态。
而正是这些特质，当初让很多追随“罗胖”的粉丝变身锤粉。作为好友的冯唐曾经分析过，为什么锤子的开局那么糟糕却没有夭折，其中一个重要理由恐怕就是粉丝，“换另一个疯子和偏执狂去做，没有老罗的粉丝群，可能一年都活不下去。”
在(zai)不(bu)同的锤粉看来，锤子的六年有着不(bu)同的意味。
有人(ren)为这家公司熬过难关挺到现(xian)在而开心，即使(shi)中间(jian)有过口碑(bei)糟糕的M系列手(shou)(shou)机，塑料手(shou)(shou)感让他们不敢相(xiang)信“这是(shi)老罗(luo)的审美(mei)”；有人(ren)已经(jing)转(zhuan)身离(li)去(qu)，因为老罗(luo)曾经(jing)的骄傲不复存在，锤子已经(jing)成(cheng)为泯然众人(ren)的大路货。
比如(ru)坚果Pro ，这款定价(jia)在1499、1799、2299 的手机，出货(huo)量是锤子科技过(guo)去五年所(suo)有手机产品的总(zong)和。
这是属于商业的成(cheng)功，但文艺青年们(men)更在(zai)乎直观(guan)感受。知乎用户(hu) Slender Man 这样写(xie)道：
“一个公司需要在第三方购物网站上刷评论，一个公司需要大费笔墨来夸赞作为手机配件的钢化膜，一个公司在类似于‘虚拟来电’这样的不实用功能上吹嘘所谓工匠精神而不是改善被人诟病依旧的系统时，这大概就是对‘情怀’最大的玷污。”
但熬过生死(si)关头的罗永浩显(xian)然已(yi)经超(chao)越了这些。他在(zai)去年感慨(kai)，“你知道(dao)我(wo)这5年是(shi)怎么挺过来(lai)的吗？每次(ci)就是(shi)厚着脸(lian)皮再(zai)坚持一下。”
他的变化显而易见。
他鲜少露(lu)面，曾经(jing)那些标签，比如彪(biao)悍、情怀(huai)、工匠精神，也不再(zai)一遍(bian)遍(bian)被强(qiang)化。在与罗振(zhen)宇那场8个半(ban)小(xiao)时的(de)《长谈》中，他谈到(dao)自己很(hen)庆(qing)幸，因为(wei)现在不需要用讲故事(shi)来融(rong)资了，“他们（投(tou)资人(ren)）不用看我(wo)罗永浩(hao)怎么样(yang)，我(wo)也不想(xiang)和他们谈，大家(jia)直接看业绩”。
他开始理解很多以前看不上(shang)的(de)行为。“过(guo)去(qu)，我要(yao)是在机(ji)场看到一个衣(yi)冠楚楚的(de)家伙拿着(zhe)一本(ben)《赢(ying)：韦尔(er)奇一生(sheng)的(de)管理智慧(hui)》，就会觉(jue)得(de)这个笨蛋没救(jiu)了，但(dan)现在我也会拿着(zhe)这样的(de)书(shu)硬着(zhe)头皮读(du)完。”
而4月9日(ri)北工(gong)大的(de)这场发布会上，罗永(yong)浩的(de)表现也越发像(xiang)一位成熟的(de)商人。
他意外(wai)地只迟到了5分钟，随后用1个小时匆(cong)匆(cong)展示了千(qian)元机坚果(guo)3；
他否定(ding)了自己(ji)以前一些过于偏执的说法——谈到“为(wei)何整天(tian)发平价(jia)机”时(shi)，他说：“设计很(hen)重要，但(dan)它只是一部(bu)分……漂亮(liang)很(hen)重要，但(dan)科技行业漂亮(liang)也没那(nei)么必要。”
在这场可能是(shi)锤子有史以来最冷清的发布会上(shang)，他也(ye)老(lao)老(lao)实实解释了坚果3此时推(tui)出的理由：在做(zuo)旗舰机产(chan)(chan)品(pin)(pin)的路上(shang)走得非常艰难，不得不做(zuo)中档的产(chan)(chan)品(pin)(pin)，更(geng)高性价(jia)比的产(chan)(chan)品(pin)(pin)。
只(zhi)有在谈(tan)到5月15日将在鸟巢举办的(de)那场(chang)发布会时，罗(luo)永浩又显得很兴奋。
他(ta)喜(xi)欢用“尿裤子”这个粗俗(su)的(de)词语形容好产品(pin)带(dai)来的(de)震撼，于是(shi)，那天下午他(ta)说(shuo)道：我曾经想过，给每一(yi)个入场（鸟巢）的(de)人发(fa)一(yi)个纸尿裤。
在这样天马行空的瞬间，企业家罗(luo)永(yong)浩，似乎(hu)又(you)跟那个(ge)满身是刺却内心脆弱的老罗(luo)重逢了。
这是属于幸存者的幸福瞬间，即使罗永浩为此付出了“杀死老罗”的代价。但商业就是如此，正如他那天下午感慨的——科技行业没有百年老店的。“只要你干不过别人，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是没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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